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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那是個暖冬,陽光依舊熾熱的溫暖照耀著。
 每天上班ˋ下班,似乎變成枯燥的例行公事。
 前面紅綠燈右轉之後,要小心騎過去,因為都會有一隻黑色土狗衝出來追車。
 那條路很小,若不小心避開的話會很危險。

 他照常打卡上班,在這間咖啡廳已經服務兩年了,從菜鳥工讀生變成早班小組長,到現在變成日班組長。
 他喜歡這種每天聞著咖啡香味,服務每一位喜歡喝咖啡的客人。

 畢竟是商業服務時代,每到12月,都會有個在大廳擺上一株與人同高的常青樹,上面裝飾一些破壞環保閃亮亮的鈴鐺ˋ娃娃以及一些裝飾品。
 他佇立在聖誕樹前方,趁尚未營業之前,喝了一杯曼特寧咖啡,靜靜的讓思緒放空,待會要以最佳狀態面對客人。

 他還是不懂,只不過介一個特殊的日子,一群人約會慶祝,這種日子定在週休二日也可,為什麼行憲紀念日大家不懂,聖誕節大家不去理解真正的涵義,只是一窩蜂的日子到了就約會,便宜了商家跟汽車旅館?
 他無意識的轉頭看著透明的大門,感覺上面少了什麼東西。

 
你知道榭寄生嗎?

 
好像曾經有人在這樣歡樂的日子,問他關於植物的知識,很抱歉他是商科畢業的,只明白綠色的是葉子,紅色的是花,黃色會飛的是該死的蜜蜂!
 他細細品嘗手中的咖啡,工讀生提醒他時間要到了,他才進去內場巡視。

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 「吶!你知道什麼是榭寄生嗎?」穿著名校制服的高中女生,在鞦韆上晃呀晃,也不怕晃的太高裙子飛起來,附近色狼的心情也飛起來。
 「寄生蟲的一種嗎?」他坐在旁邊的遊樂器材上拿著漫畫,書名剛好叫做寄生獸。
 「誰在跟你說蟲,我是說外國人掛在門口上的那圈綠色植物!」女孩沒好氣的瞪他一眼,可惜他沉浸在漫畫的世界裡沒看到。
 「聖誕節快到了耶!明明知道他沒在聽,她仍滔滔不絕的說著。
 「傳說中,冥后Persephone用一枝榭寄生,打開了陰界的大門...」
 「騙人,鬼門開明明是中國人開的。」
 「嘖!」女孩拿起原子筆丟向他,正好丟到他頭頂,他痛呼一聲。
 「榭寄生在國外,是幸運的象徵,任何站在榭寄生下親吻的人,都會受到祝福,而有人在下面要親吻你是不可以拒絕的,那同等於拒絕幸運。」
 「那萬一是個醜女要親我我不就衰尾?」他冷哼一聲。
 「嘖!聽我說完啦!」女孩停止盪鞦韆的動作,很認真的轉頭看他。
 「西方人奉榭寄生為神聖的植物,在榭寄生下親吻的情侶,會廝守到永遠喔!」女孩突然低下頭,臉泛紅暈。
 「屁啦!騙你們女孩子的故事妳也信?」雖然反駁了,但是他默默記下這個神話故事。
 「回家了啦!」他收起漫畫,起身說著。
 「嗯!」她點頭。

 「明天見!」女孩站在自家巷口跟他道別,男孩習慣看著她的背影,數一數剛好十步到達她家門口,他便轉身離開。
 只是他轉身之後,女孩也轉身回頭,看著他的背影,輕輕的微笑,開門,進門。

 焚膏繼晷的日子,總是特別難熬,兩個人讀同樣學校,卻有不同目標。
 畢業的那天,艷陽高照的六月,每個人抱著一束束鮮花向同窗哭泣著離別,女孩邊跟同學道別,邊左顧右盼,明明進禮堂之前有看到他,怎麼畢業典禮結束之後不見人影?

 大家走的差不多了,她也獨自收拾禮物跟鮮花走出校門。
 「喂!怎麼現在才出來?」他背靠著柱子不耐煩的看著她。
 她疑惑他怎麼在這裡的時候,卻看到他手中,有別於花朵鮮豔的顏色,反而是濃烈的翠綠色環狀樹枝。
 那是...榭寄生!
 「我聽妳父親說,妳要去南部讀書,而我要留在彰化。」
 「妳要保重...」他臉色不太好,低垂著頭看不出情緒。
 「恩...」她方才離別的氣氛又浮上心頭,眼淚立刻噗簌掉下來。
 不要哭啦!愛哭鬼!他將榭寄生遞給她,然後送她回家。

 「保重!」他這樣說著,一樣等待她走了十步,卻不想轉身,想就這樣靜靜將她的背影深深烙印在心中。
 她走到家門口,轉過身,看見他正定定的看著她,立刻大哭。
 往前奔跑,這次不到十步,她便抱他個滿懷。
 「我會捨不得你的!你這樣每天送我回家,每天等我走到門口才走,我怎麼捨得離開你??」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,哭到不能自己。
 「那是妳的興趣,妳要勇敢。」他用著難得正經的語氣,溫柔著說著。
 「我們約好,十年後,不見不散!」她抬頭,看著他淡淡的笑臉。
 「嗯!不見不散!」他吻著她的額頭,她眼淚掉的更兇。
 「不要哭,嗯?不要哭,不然妳老了以後我不要妳唷!」
 她輕輕拍了他的肩膀,緩緩的點頭,他輕輕拿出面紙拭去她的淚痕。
 「再見!」她說,接著快速跑回家,這次她不敢回頭,他笑了一下,轉過身。
 再也忍不住那滿載的淚,他就這樣滿臉是淚的走回家。

 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 十年了啊!
 早就與她斷了連絡,只是偶爾會去找她父親泡茶聊天,得知她現在在國外留學研究。
 越接近聖誕節,歡樂氣氛越明顯,他心中的孤寂就越空洞。

 「聖誕快樂!」大家都這樣說著,25號的中午,客人很多,店裡面很忙,他正在外場處理瑣碎雜事。
 「組長,禁菸區有人說要找你。」同事告知。
 他點頭表示知道了,一邊思索著,是誰找他?是朋友?是老同學?還是上司來巡視?

 他走到禁菸區,一眼就看出來,那個熟悉的背影。
 那長髮飄逸的身影,手持著榭寄生,似乎是感覺的有人盯著她看,她轉過頭。
 巧笑倩兮。




 聖誕快樂!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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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vekid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